如果没有来自上海福喜食品有限公司的暗访视频,麦当劳与肯德基原本可以拥有一个平静、丰收的2014年。
7月20日,媒体曝光了上海福喜生产过程存在违法违规行为,包括篡改生产日期、加工次品及过期产品。21日,涉事的多方主角:福禧集团、麦当劳、百胜(肯德基与必胜客母公司)、德克士均已出面,下架(封存)相关产品并承诺展开调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和上海官方也都部署了调查,福喜在华的工厂都将接受调查。
社交媒体上,中国消费者的失望情绪在蔓延。如果视频所曝光的问题属实,他们的不满是理所应当的:其一,与麦当劳在全球合作近60年的知名供应商福喜,在华经营也出现了“中国特色式”问题;其二,在过去一年多里着重清理供应商的餐饮巨头,没能把不卫生的食品挡在餐桌外;其三,地区食品安全监管部门,没能阻止发生在眼皮儿底下的造假。
食药监总局:停止销售、就地封存
7月21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对上海福喜事件表态,要求彻查福喜系全部工厂。食药监总局的职责之一,就是对监督、组织查处食品领域的重大违法行为。事实上,20日晚间,上海市食安办副主任、市食药监局副局长顾振华就已经连夜检查了上海福喜。顾约谈了企业负责人,并要求企业立即停止生产,封存所有产品。
不过另一个小细节是,这家位于嘉定区马陆镇的福喜公司,距离监管部门——上海市食药监嘉定分局仅有10公里。这家1996年落户上海的美国独资企业,还是“嘉定区食品生产安全先进单位”。如果上海福喜被曝光的问题属实且长期存在,很难说监管方尽到了职责。
21日,食药监总局要求上海福喜停止生产经营活动,封存所有原料和产品。同时,其余各地食药监部门也要对欧喜投资(中国)有限公司(上海福喜食品有限公司投资方)在河北、山东、河南、广东、云南等地的所有工厂全面彻查,排查原辅料购入和使用、生产过程控制、产品销售记录等。
另外,食药监总局还要求所有使用上海福喜产品的餐饮企业立即停止销售、就地封存。重点检查企业是否落实了进货查验和索证索票要求,是否存在使用过期、变质食品原料加工制作食品行为等。
福喜集团认错:相信是个体事件
21日,福喜集团也打破沉默,对子公司上海福喜的情况做出说明。该集团是全球性食品供应商,有100多年历史,去年年收入近60亿美元;在17个国家拥有57个食品加工厂,产品包括牛肉、鸡肉、猪肉、即使蔬菜和面食类等。
福喜集团表示,管理层对子公司上海福喜的报道感到震惊,已第一时间接管此事。公司成立调查小组,配合监管部门的调查,并同步进行内部调查。该集团承诺会向公众披露调查结果。对于给麦当劳等客户和消费者带来的影响,福喜集团表示歉意。
不过,该集团管理层强调,相信事件是一起个体事件,愿意为事件承担全部责任。
也是在21日,上海福喜的三家重要客户麦当劳、百胜、德克士均下架了部分涉事产品。除了肯德基部分餐厅的两款早餐和必胜客的一款牛肉产品外,德克士也停售了早餐火腿三明治。
其他餐饮企业也忙不迭地和上海福喜划清界限:21日,华莱士、达美乐、吉野家均表示,没有来自上海福喜的原料;赛百味、星巴克则表示没有采购自福喜集团的原料;宜家是在2013年9月与上海福喜停止合作的。
众多餐饮企业中,福喜与麦当劳渊源最深。1992年,福喜中国就开始向麦当劳中国餐厅提供原料。2008年,福喜中国才开始与百胜中国合作。
麦当劳与福喜合作历史悠久
在过去的22年里,中国麦当劳与福喜集团保持了不错的伙伴关系,这也沿袭了双方在国际市场近60年的合作。
2011年5月,麦当劳(中国)有限公司副总裁栾江红邀请媒体参观,选择的就是北京福喜食品公司。当时她介绍,为了保证消费者享用安全和高品质的纯牛肉,麦当劳采用8项牛肉安全控制,用严苛的标准控制养殖、加工、运输、烹饪等各个环节。
栾江红说:“麦当劳相信:美味不走捷径。”按照麦当劳对供应商的要求,须定期审查其原料供应商是否真正执行原料标准、GMP(良好操作规范)和HACCP(危害性关键点控制);每月都要进行原料跟踪、为供应商质量评分,将评分与订单量挂钩;年评分低的供应商可能遭到淘汰。
目前,在更明确的调查结果出台前,麦当劳方面未就双方下一步合作作出评论;也未就福喜系企业在其供应链中占比作出解释。
如果调查最终确认上海福喜生产中存在问题,其实就又将是一桩食品安全“旧疾复发”的案例:没有哪家餐饮巨头,能以一己之力覆盖从饲料、养殖场,到餐桌的全产业链,大量的采购与中央厨房是必然选择。而这一冗长的供应链,监管难度极高。即便餐饮企业在华执行着高于国家、行业的通行标准,也很难百分百保证人为操作中没有任何偷工减料。一年多前经历食药鸡事件的百胜集团,对此更有感触。
2013年食药鸡事件后,百胜在中国的同店销售一度下降至2005年以来最低水平。每一次的食品安全危机后,中国的消费者更倾向于相信,他们看不见的食品加工过程中充满了类似的肮脏行为:国际巨头尚且如此,其他小型企业会是何种情形?
食药鸡与禽流感事件后,百胜为扭转形象耗费了大量财力,在280余家电视台投放的放心鸡肉广告。另外,百胜用了半年多时间,淘汰了鸡肉供应商的近6000栋鸡舍,在20余家鸡肉供应商中,取消了3家资格。
完成这一系列改造后,百胜集团中国事业部主席苏敬轼曾指出,中国和美国的管理方式不同,美国市场鸡肉供应成熟,源头供应上不需要企业自检,也不需要末端监控;在鸡肉供应链管理中,中国的安全措施已是最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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