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和百度“开战”，谁在焦虑？

　　今日头条诉百度，称其利用垄断优势“不正当竞争”，百度否认；分析认为双方最核心问题在于入口之争

记者昨日使用百度搜索今日头条显示的搜索结果。

　　1月29日晚间，今日头条发布声明称，今日头条将起诉百度，原因是其利用垄断优势进行的“不正当竞争”的行为。昨天，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正式受理了此案。百度则否认上述指控，并表示今日头条近期的一系列发声，源自发展困境的焦虑。

　　今日头条：六大证据已公证完毕

　　今日头条在声明中指出，接到用户举报，在百度搜索“今日头条”相关内容，排序第一的搜索结果，是由非正规稿源（百度旗下的自媒体平台“百家号”）于2017年12月中旬发布的“旧闻”（今日头条被要求整改的文章）。排序第二的搜索结果，是“今日头条官网”，却用红字标出警告：“提醒：该页面因服务不稳定可能无法正常访问”。

　　今日头条方面表示，使用第三方在线网站和百度提供的网站系统检测后，均显示今日头条网站没有任何不安全和不稳定情况。今日头条认为，百度搜索结果给出的红色警示是造谣。

　　今日头条方面提出六大证据，并已全部交由公证处公证完毕。

　　记者昨日使用百度手机浏览器搜索“今日头条”后，排名第一的是今日头条的品牌广告，接下来是来源百家号的有关今日头条违规整改的文章。排名第三的是今日头条官网，不过记者并未看到红字标出的警告内容。

　　百度：搜索结果排序与多个因素有关

　　百度方面表示，百度的自然搜索结果排序，与用户需求、相关性、时效性、用户的点击行为等一系列因素相关。今日头条方面此次指责为“旧闻”的这条搜索结果，与今日头条近期因内容低俗被相关部门处罚整改的社会热点密切相关，也与用户寻找多样化的资讯类APP需求相契合，因此排列靠前不足为奇。

　　此外，百度认为今日头条所公布的百度搜索结果画面，故意通过下拉网页的方式，隐去了“今日头条”品牌专区的部分，而这部分几乎占据了搜索结果首屏的全部面积，完全可以满足用户对搜索和下载今日头条产品的需求，今日头条所谓的百度对其“不正当竞争”，显然刻意回避了这一事实。

　　百度认为，今日头条官方发布的声明故意捏造“百度技术人员，特别是搜索和AI推荐技术人员流失严重”等不实言论，已经对百度商誉构成伤害。对于今日头条恶意造谣的行为，百度保留采取法律行动维权的权利。

　　律师：关键看是否用技术影响搜索结果

　　宁夏诚托律师事务所梁正大告诉记者，新修改的《反不正当竞争法》明确增加了利用网络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经营者不得利用技术手段，通过影响用户选择或者其他方式，实施妨碍、破坏其他经营者合法提供的网络产品或者服务正常运行的行为。“关键的因素就是看今日头条在百度搜索引擎中搜索结果是百度公司利用技术手段，通过影响或故意等方式导致今日头条搜索得到结果是负面的，还是没有利用技术手段或其他故意等方法来影响搜索结果。如果百度公司不存在利用技术手段，通过影响或故意等方式妨碍、破坏今日头条等其他经营者合法提供的网络产品或者服务正常运行行为的话，不正当竞争行为就不能成立，反之，则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依法应当承担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和赔偿损失等责任。”

　　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律师常莎表示，今日头条诉百度的主要依据为《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八条：经营者不得对其商品的性能、功能、质量、销售状况、用户评价、曾获荣誉等作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欺骗、误导消费者。经营者不得通过组织虚假交易等方式，帮助其他经营者进行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因此，如果今日头条起诉状所说属实，百度确实存在恶意显示今日头条不稳定的情况可能被认定为不正当竞争。但是如果百度只是针对之前今日头条在整改时网络的不稳定而在下面加上这一提醒语，无主观恶意，则可能并不构成不正当竞争。具体情况如何以及百度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给今日头条带来损失仅凭现有资料无法断定，需要看接下来双方提供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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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战”背后：信息流广告双寡头之争

　　艾瑞发布的《2017年中国信息流广告用户洞察报告》显示，信息流广告仍处于快速发展阶段，预计2017年信息流广告市场规模达到557亿元，占整体网络广告市场的14.3%，未来三年内仍将保持50%以上速率增长。

　　一直以来，广告营销都是百度重要的收入来源，今日头条、信息流形态的出现，一定程度分散了原本属于百度的广告收入。据相关媒体报道，今日头条2018年广告收入目标是“冲500亿元，保300亿”。

　　百度在2016年第四季度上线信息流业务。2017年11月，百度副总裁沈抖在百度世界大会上宣布：百度信息流月活超过6亿，相比2016年5月刚推出时，日均阅读量提升105倍，短视频日均播放量提升169倍。百度2017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百度信息流日活用户超过了1亿；第三季度财报显示，信息流季度年化收入达到10亿美元（按照季度收入预估的年度收入）。

　　不久前，李彦宏在极客公园创新大会上，说自己从来没有说过“All in AI”，他表示应该留有余地，不希望大家认为“百度所有的资源都去做无人车、度秘了，其实不是的，我们大多数的资源可能还是在百度搜索、百度的信息流（相对比较核心的业务上）”。

　　百度信息流业务虽然入局较晚，但凭借在搜索领域打下的基础，形成了与今日头条并驾齐驱之势。数据公司QuestMobile发布2017数据报告指出，百度信息流和今日头条的双寡头竞争格局进一步清晰。从2016年到2017年，手机百度与今日头条重合用户规模由7847（万人）增长到9189（万人），重合率已经达到16.9%，信息流双寡头格局已经形成。（马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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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焦虑？百度的入口和今日头条的内容

　　今日头条与百度的摩擦源于对信息流广告的争夺，今日头条一定程度上瓜分了百度的份额。除此之外，还有李彦宏关心的“内容分发”，面对今日头条有头条号、西瓜视频、悟空问答等多种产品，百度也推出百家号、好看视频等产品对标。

　　“自媒体聚合是今日头条的生命，也是百度内容的重要支撑，百度既做内容，也做搜索，在搜索影响力下降、百度搜索质量下降且偏重于自生产内容时，矛盾出来了。”独立互联网分析师付亮表示。

　　“过去搜索引擎是互联网最主要的入口，而现在内容分发平台是互联网的重要入口之一，百度和今日头条分别占据两个时代的一个重要的位置，入口发生了巨变双方必然掐架，所以说这次的不正当竞争，只是一个幌子，最核心的问题还在于入口之争。谁掌握互联网的入口就掌握了未来。”资深互联网观察家丁道师认为。

　　从PC时代到移动时代，流量已发生改变，重新找回流量入口的核心的确是百度的焦虑所在。而对于今日头条而言，因部分低俗内容等问题，2017年以来多次被整治，何去何从值得今日头条思考。

　　面对行业的竞争日趋激烈，如今的百度紧抓移动搜索和人工智能；今日头条的内容分发已取得了行业领先。但无论是百度还是今日头条还需面临一个问题，就是用户的隐私。1月11日，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通信管理局约谈了百度、支付宝、今日头条，认为三家企业均存在用户个人信息收集使用规则、使用目的告知不充分的情况，要求三家企业本着充分保障用户知情权和选择权的原则立即进行整改。这或许是公众更关心的问题。（陈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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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头条与百度的摩擦：打头办？黑公关？

　　2017年初，李彦宏在百度内部邮件中将“内容分发”放在首位，重点提了信息流相关内容，当时外界分析此举正是针对今日头条。“迎接新时代，我们要打好每一场战争、战役和战斗。”在李彦宏这个讲话将满一年之际，百度与今日头条便开始了较量。

　　2018年1月23日，媒体人罗昌平发布个人微博，称百度“打头办”（打击今日头条办公室）近期的工作重点是关注今日头条的低俗内容、泄露隐私、虚假推广广告等方面。由于工作表现好，“打头办”还获得了5个月年终奖奖金。此消息一出立即引发热议。

　　“内容生态市场部负责百度APP的市场工作，谁的头也不打！”1月25日，百度公关部对外澄清表示，所谓“打头办”只是成立半个月的内容生态部，并认为罗昌平持股的“蓝媒汇”旗下公众号“AI蓝媒汇”是个百度黑稿培育基地。

　随后，今日头条发文回应，列举“不同账号，同一时间刊发标题、文字甚至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的‘原创’文章”、“个别自媒体号主要发布两类文章，一类是不遗余力地诋毁攻击今日头条，一类是不遗余力地歌颂百度”等六条内容，认为网络上出现大量造谣诽谤今日头条的文章和内容，是有目的、有组织的“黑公关”行为。

　　百度方面则在公号上称，如果百度是你的竞争对手，并且对标业务愈加强大，使你产生越来越大的压力。或者当你现在遇到了严重的危机，无论是监管加强、媒体质疑还是军心动荡。那么，不妨把百度当作一个非常好的蹭热点和转移视线工具。

　　今日头条提到的“头条被收购”的内容，一段时间频传。2017年8月，百度收购今日头条新闻传出后，今日头条相关负责人就表示：“这个稿子就一个错误，买卖关系写反了。”对于百度与今日头条的关系，此前今日头条张一鸣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百度进入这个行业肯定对我们有影响。但这个‘影响’是否会让头条失败？我觉得肯定不会。我们现在日活跃用户体量大概是手机百度的2/3，我们用户的停留时常也更长。我并不觉得百度有什么优势是我们所不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