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报记者 刘勇
5月2日，深圳百果园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百果园”)向港交所主板提交上市申请材料。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这已经是百果园过去两年第三次冲刺上市。
其招股说明书显示，截至最后实际可行日期，百果园的线下门店超5351家，其中有5336家为加盟门店，占比超99%，另外有15家自营门店。
2019年百果园正式进入济南，当年4月29日济南9店同时开业，计划5年内开400家门店。经济导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目前济南的百果园店面数量在百家左右，而且销售情况也大不相同，已经有投资者欲关店歇业，同样也有新店面在装修中。
价格相对稍贵
“是采摘园吗?在哪儿?价格贵吗?”“农家乐吗?”5月6日，经济导报记者在济南随机采访了近40位市民，其中29人不知道百果园是一家专卖水果的连锁店。
而了解百果园的市民，则对经济导报记者表示“价格有点贵”。
“相对了贵一些。”市民孙女士说，“一个不到3斤的蜜瓜在35元左右，虽然比市面上的其他蜜瓜贵一些，但一分钱一分货，比普通蜜瓜甜度高好几度，好吃。他们家除了普通市面上能买到的水果外，还有一些专有的南方水果和进口水果，在普通的水果摊水果店都找不到，像莲雾、黄色的猕猴桃等。”
另外一位经常购买百果园水果的市民告诉经济导报记者，“百果园属于精品水果店那一类，价格稍高一些，但品质有保证，而且连锁店价格透明不坑人。”她表示，百果园水果一般都按份打包好，购买时称重，按下市季节分类，品质分A、B等级。”
随后，经济导报记者走访了位于济南市华能路、山大路、山大南路、七里河等多家百果园的门店发现，价格确实如市民所说，“稍贵一些”。例如，在一家门店，B级香蕉的售价为4.68元一斤；另外一家店铺，A级香蕉的售价为7.98元一斤。而在某外卖平台上，菲律宾超甜芝麻香蕉3.6元一斤，海南香蕉3.98元一斤。同样，在百果园的门店，海南椰青的售价均为9.9元一个，但在某社区团购平台，同样商品的售价为7.9元一个。一款名为佳沛阳光金奇异果，单果重量在140克左右，百果园门店单颗售价接近14元。
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除了线下实体店外，百果园也布局了包括APP、微信小程序、天猫、京东和抖音等在内的几乎所有线上渠道。在其官方App上，经济导报记者看到，其价格和线下一样，除了和线下一样有满减活动外，新用户还能领取8元和10元两张优惠券。
“我们的价格相对贵一些，但我们能保证品质。”一家百果园店面的工作人员向经济导报记者说道，“我们承诺‘不好吃三无退货’的服务承诺，即不好吃可无小票、无实物、无理由的信任退货服务。”
在山大南路中段，有一家百果园的店面正在装修中，工作人员告诉经济导报记者，过几天就开业了，到时候可以来看看。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正在装修的百果园距离山大路店的距离不到600米，距离山大南路店距离也仅1.3公里。
盈利能力欠佳
尽管百果园的水果售价相对比较贵，但其盈利情况并不是很好。
从招股书来看，百果园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水果及其他产品销售，占比在97%以上，特许经营使用费及特许经营收入、会员费及其他贡献了剩余接近3%的收入。2019-2021年，百果园营收分别为89.76亿元、88.54亿元和102.89亿元，毛利率分别为9.8%、9.1%和11.2%，净利润分别为2.48亿元、4570万元和2.26亿元，净利润率分别为2.8%、0.5%和2.2%。
(百果园毛利及毛利率情况 数据来源：百果园招股说明书)
值得注意的是，百果园的营收来源中，加盟店收入占了大头，并且一度从2019年的76.87亿元增长至2021年的81.25亿元。截至最后实际可行日期，百果园的线下门店超5351家，其中5336为加盟门店、15家为自营门店，加盟店的占比达到了99.72%。
经济导报记者从百果园官网看到，该公司提供了两种加盟方案。A方案为：加盟费3万元，店铺面积50-100平方米，租金按实际情况而定，店内置办设备如冰柜、空调、货架、展柜、收银等8万元左右；然后是装修，百果园有统一的视觉要求，总部提供设计图纸装修费用大概需要8万-15万元不等；最后则是首批进货，需将店内铺满费用在3万元左右。投资合计为28万-35万元。
B方案则是：品牌方(百果园)提供费用包括店内置办冰柜、空调、货架、展柜、收银等设备8万元左右，装修费用8万-15万不等，百果园提供费用合计为17万-22万元。加盟商投资：加盟费3万元，首次进货款3万元左右，店面租金(面积50-100平方米)租金按实际情况计算，加盟商投资费用合计为10万-15万左右。但需要注意的是，B模式下百果园总部会进行抽点，百果园总部每个月以毛利额为基础，进行递增式抽点。
(百果园分收入类型的营收情况 数据来源：百果园招股说明书)
2021年，百果园总订单数超2.9亿单，其中线上渠道订单占比约为23%。线上23%的订单对业绩支持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招股书显示，百果园线上渠道的毛利在2020年与2021年均为负值，其中2020年毛利为-1363.5万元，2021年毛利为-105.4万元，对应的毛利率分别为-4.9%、-0.3%。
(百果园综合损益表 数据来源：百果园招股说明书)
此外，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百果园推出的售价较高、独家经销的品牌水果颇受消费者欢迎，这类水果在2021年贡献了10亿元的销售额，占总销售额的比例约8%以上。
竞争激烈
实际上，盈利能力欠佳的还有百果园的加盟店。
按照百果园挂官网提供的数据显示，以店铺面积60平方米为例，在二线城市，按人均消费28元、日客流量180人计算，月营业额为15.12万元；按照毛利率30%计算，月毛利润为4.5万元，再扣除人员工资、房租水电费等月净利润为2.8万元，年净利润为33.6万元。同样的店面在一线城市年净利润为57万元，在三线城市为27.6万元。不过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在表格的最下面有一行小字注明：数据仅供参考，具体以实际情况为准。
(百果园收益预估表 数据来源：百果园官网)
按照该预估数据，在二线城市按A方案投资的话，回本周期仅为13个月。但经济导报记者采访中了解到的信息显示，正常情况下，投资一家加盟店的回本周期或在20个月以上甚至更长。
5月6日下午，经济导报记者在一家百果园店面门口盯了20分钟，在这20分钟的时间里只有一位老年人进店看了一圈，其余时间没有顾客上门。此外，部分消费者在门口会驻足几秒往店里看一眼，然后离开。
一家百果园店面的工作人员告诉经济导报记者，他们店面夏天卖得好一些，冬天相对差一点。“客单价28元是没问题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三五十元甚至更高。而人流量很难达到180人，好了也就是百十人左右，差了三五十人。“主要原因是水果价格有点贵，不少市民被价格吓到了。正常情况下，一天的销售额在三四千元；现在疫情状况下，也就是两三千元。”
一位曾想加盟百果园的市民张彬告诉经济导报记者，他曾经跟踪了一个店铺接近一年的时间，最终决定放弃加盟。“因为我跟踪下来发现，加盟后基本上赚不到钱。”张彬说，“按30%的毛利率、5%的损耗，还有5个人的工资1.5万元、房租水电等1万元，整体算下来，月收入至少要在10万元以上才能保本。”
此外，张彬认为，水果行业内卷也很厉害。“如果放在10年前，物流不发达，你卖一些南方水果或者进口水果，价格高一些市民也会认可；但现在物流太方便，没有闭塞的地方了的，你有的货，别人也能拿到，甚至太多时候，别人有的货，你还没有。”
正如张彬所说，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在山大南路新装修的百果园附近，大大小小的水果摊位有9个。同样，在青后小区店周边100米范围内，水果摊位多达十几个。
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早在2016年，百果园创始人余惠勇曾高调喊话：“2020年开店10000家，年销售额达到400亿元”。从上面的数据来看，差距还很大。而且，其闭店速度也逐步加快。招股说明书显示，2019-2021年，百果园分别关店166家、249家、379家。
此外，百果园在招股书中坦言，中国大生鲜零售行业高度分散且竞争激烈，为了有效竞争，公司会采取各种营销措施吸引用户，可能导致短期营销开支增长并降低利润。此外，进一步发展生鲜零售业务也将对供应链、仓储和物流等环节提出更高要求，产生更多运营成本。
在零售专家张峰看来，水果行业有着“三高三低”的行业特性，即高房租、高损耗、高人工、低规范、低门槛、低净利。同时，随着新零售电商的崛起，水果赛道的竞争更加白热化。百果园的竞争对手既有传统商超、夫妻店，又有近年来大火的生鲜电商和社区团购。有数据显示，即便坐上了行业的头把交椅，百果园的市场份额也仅为1%左右。
在张峰看来，生鲜电商对百果园造成巨大冲击，与生鲜电商相比，传统连锁店的故事已经丧失吸引力。
此外，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百果园的社会声誉正在遭受现实考验。在黑猫投诉平台上，关于百果园的投诉超1400条，涉及诱导消费、产品质量、售后服务等多个方面。而就在今年年初，济南市19家食品经营者因存在“八不”行为（不注册“山东冷链”、不落实提前24小时报备、不配合集中监管、不进入专仓检测消毒、不使用“山东冷链”、不索证索票、不实行“三专管理”、不亮码销售）被停业整顿。其中，就有济阳区百果园果橙水果店。此外，被停业整顿的，还有济阳区百果园果美水果店、济阳区百果园果多水果店、济阳区百果园果香水果店。
“不管百果园IPO是否成功，在未来一段时间，生鲜行业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多种新型生鲜电商模式将维持‘百家争鸣’的状态，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现实需求。”张峰分析说。
